“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,别的不要想太多。”水湛是跟阮甜同一批来下乡的知青,他的父亲已经去世,母亲早就再嫁,跟新丈夫又有了几个小孩。他是上海人,家里有套房子,可惜被他伯父占去了。他问过那位干部,原房主是他父亲的名,可不可以把他的房子要回来?干部答应了,承诺会把事情办好,还说会把他安排进毛巾厂的运输大队。那间工厂离他家很近,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了。“能回上海去也是好事,他们给你安排的工作也很好。”“我最高兴的,是能把我原来的房子要回来。我大伯家人多,仅凭我一个人,根本就没办法。”“他们也太不要脸了,居然干这种欺负兄弟遗孤的事。”“我现在希望他们的反抗能激烈一点,这样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全部送去改造,我还要跟他们脱离关系。”“你只要自己立起来,他们就欺负不了你了。”“阮甜……”“什么事?”“你有想好去哪里吗?”“大概会去我妹妹那边。”“不回家?”“我跟家人的关系不太好。”真的回去,只怕工作会保不住。“那样……要不要考虑我那里?我家就只有我一个人,我也不会欺负你。”水湛的脸和耳朵都红了。回家是很高兴的事,可是没有他喜欢熟悉的人,他有那么一点觉得难过。“你突然这么说,我也没有心理准备。”“你就考虑考虑呗!大家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,你也知道我的为人,我不吸烟、不喝酒,也没有别的不良嗜好。”“你让我想想。”这位可是她的救命恩人,做不来一口拒绝。“好的,那你慢慢想。”他们之间的别扭、难为情,还是让阮超察觉到了,都不需要怎么逼问,阮甜就交代的明明白白。“你可别想着报恩要以身相许,真没必要这么干。”“我是那种头脑不清醒的人吗?”“那你是怎么想的?”“他的条件不错,上海也是好地方。”“所以就想抛弃妹妹了。”阮超哼笑。“我以前经常嘲笑他肩不能挑、手不能提,可现在看他这个弱鸡,却越发觉得眉清目秀。”阮甜捂胸哀叹。“他救了你,所以特别有好感。”“他人还是不错的,在知青院里,也没干什么不好的事。”“那你自己决定吧!反正我看他肯定也打不过你。”“那……就他了?”这两人看对眼后,感情迅速升温,他们跟干部说了要回上海工作生活,人家也是痛快的答应了。“有说给你安排什么工作吗?”“说大概是图书馆管理员。”“挺好的,工作够清闲。”“我们这次伤的可不轻,先去上海把房子要回来,休养后再上班。”“要我送你们过去吗?”“会不会耽误你的事?他们这边说会安排两个人护送我们回去。”“也不差那几天,我那边的大队长很好说话的。”“你能陪着我去就更好了,还可以认认门。”几人说好以后,阮超给大队长、知青院各寄了一个包裹,还打了电话回去说明情况。“既然有人可以解决你姐夫房子的问题,你就别去强出头了。”我怕你不小心把人给打死了。“我哪有时间出头啊?那两个伤员都需要我来照看。”“你自己知道分寸就行了,包裹我已经收到,就是太浪费钱了。”阮超还把钱给他寄了回去。“那些都是别人送的礼品,我刚又寄了一个包裹。”“你又寄了什么回来?!”“就是一些农产品,还有一个给知青院的,我怕长时间没回去,她们以为我回城了,万一砸了我家的锁可怎么办?”“戴德有帮你看好门户,你不用操心,行了!不要再说了,电话费太贵。”大队长还没等阮超说再见,就挂了电话。“阮知青还好吗?”大队长媳妇也听到包裹了,顿时眉开眼笑,她上次寄回来的奶粉和麦乳精,都给了孙子喝。“她好着呢!等她姐出院,还会去上海一趟。”“真好,我都没去过上海。”“等以后有机会,我带你去。”大队长其实也没去过那里。“好。”知青院的人确实有怀疑阮超已经回了家的,就试探性的问能不能用她的厨房。“你敢这么干的话,我就告诉大队长。”“阮超回来看到,肯定会把你往死里揍。”“我就说说而已,你们别当真。”“不过阮超去的时间还真的挺久的,会不会不回来了?”“人家姐姐躺医院里抢救,伤的这么重,肯定要长时间才能恢复。不是自己的东西,不要想太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