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姨娘摔在风雪地上,差点儿没昏过去,惨叫几声,只觉得浑身都散了架。
“老爷,老爷——”她叫声悲切,“老爷你可得给妾身做主啊。呜呜……我,我不活了,我活不成了。”
柳姨娘和刘婆子赶紧上前去将她扶起来。
秦友明眼见着爱妾哭声哀哀,摔得鼻青脸肿的,心疼极了,也气坏了,朝着秦芷宁怒吼。
“混账东西,你怎么敢对你继母动手?啊?反了天了你,丢人现眼的chusheng。”
“哟,秦老爷,你是不是眼睛不好使啊?”秦芷宁翻了他个大白眼,话锋直扎二人痛处。
“秦老爷苛待亲闺女都没说自己混账,不嫌丢人,那我清清白白做人,怎么就混账丢脸了?
还有安姨娘,你机关算尽,怕是没料到我命大没死,还活着回来了吧?是不是很失望?
秦友明,我告诉你,小妾就是小妾,别用她来侮辱我,侮辱百年秦家。”
县丞府的府门还没关上,争执声再次传到府外,吃瓜群众的议论声浪更高了。
“原来阿宁遭的罪都是这毒妇害的!”
“秦县丞帮着毒妇凶闺女,怕是在衙门也难公正办事!”
“原配嫁妆也想贪?莫不是县丞老爷授意的?”
秦友明听见街坊议论,又惊又怒,指着秦芷宁怒斥,“混账,孽畜,安氏已然是你母亲,你敢胡吣害她?”
扬手就往她脸上扇去。
秦芷宁侧身躲过,反手精准攥住他手腕,用上异能擒拿手法,冷冽道,“她是母亲?秦友明,你说,她是谁的母亲?
当年,我娘为了你,为了秦家,不得不忍着心头刺痛,抬举她做姨娘。
可她不但感念我娘的恩德,却恩将仇报屡次害我性命。这样的歹毒女人也配称母亲?
这些年我在祖籍过的什么日子,你当真看不见,还是不想看见?”
秦友明被捏得腕骨生疼,疼得脸色发白,恼羞成怒,“逆女!我是你的父亲,你还敢还手?”
“嘁——秦老爷,你和你的小妾们都想要我命了,我为何不敢还手?”秦芷宁加重力道,眼神狠戾如刀,嘲讽道。
“若我学你们歹毒,我立马捏断你这只手,往后看你还能批公文,给你宝贝儿子铺路吗?要不要咱们试试?”
秦友明浑身一僵,这才看清二女儿眼底的狠劲,再不是从前的怯懦,更没有对他的依赖和孺慕之情,心头猛地一刺,“你——就这么恨爹?恨这个家?”
秦芷宁愣了愣,随即扑哧笑出了声,“呀,秦老爷说话怎么茶里茶气的?
我命都差点没了,恨你们不是该的吗?难道被打了左脸,还得把右脸凑上去?
我秦芷宁可没这么贱骨头。所以啊,我不惹事,但谁惹我,睚眦必报!”
秦友明被堵得哑口无言,半晌才憋出一句,“你就不怕世人唾骂忤逆不孝?”
他闭了闭眼,想起当年。
当年他不喜原配谢明媛,可为了前途,不得不娶了她。
娶了她之后,厌恶她为自己生孩子,便暗里喂了她避子汤。
谢明媛愧疚未孕,将丫鬟柳慧和青禾开脸给了他。
安青禾争气,前后生了一双儿女。
在儿子秦承轩降生后一年,谢明媛竟然意外地生下秦芷宁。